作者：周源/华尔街见闻

如果不出意外，苹果公司又将开创一个全新的智能终端交互时代。就像2007年1月9日，史蒂夫·乔布斯发布首代iPhone那样，新的交互形式，扑面而来。

苹果现任CEO蒂姆·库克（Tim Cook）最近多次对媒体说，苹果的Apple Vision Pro（MR），“这款设备有潜力开创一个全新的空间计算（Spatial Computing）时代，像16年前的iPhone一样对我们的工作、沟通和体验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如果只有硬件而没有软件，无论是PC时代还是移动互联网智能终端交互时代，都不会存在。因此，Apple Vision Pro也像iPhone那样，需要应用软件。

作为乔布斯亲自选定的接班人，库克在践行史蒂夫开创的软硬一体理念方面，不遗余力：要想为Apple Vision Pro开发应用软件，根据苹果公司的规定，必须捆绑使用Apple Silicon款Mac电脑。

公开消息显示，苹果Vision Pro在2024年的销量目标超过100万台，2024年的产能规划超过400万台。

如果超过百万台的销量目标能成真，那么Vision Pro带来的全新交互方式的革命，将改写当下的消费电子竞争格局。

核心竞争力在于软硬一体

Vision Pro因售价高昂，便携性不足，续航不理想，因而没有像16年前的初代iPhone那样，一经发布，在一个季度内的销量就突破了150万台。

事实上，初代iPhone在发布之初，也并不完美。

比如，尚未测试过整机，软硬件融合有缺陷，应用软件（App）种类太少，通信信号很差等等。但初代iPhone具有划时代的技术和应用意义，是极具开创意义的产品。

因此，尽管有众多不足，比如苹果公司早期的核心高管路易斯·卡西评价：“第一代iPhone就是个废品”，但初代iPhone销量仍爆火，并在随后的8年内，销量突破5亿台，以致这台手机“永远改变了手机行业的游戏规则”。

将Vision Pro与初代iPhone上市一个季度的销量做对比，或许不合适，因为Vision Pro还没开售。

华尔街见闻注意到，Vision Pro比初代iPhone动作更快的地方是在Vision Pro发布的同时，苹果就推出了开发者工具包Xcode 15 Beta并在4个月后，推出迭代版Xcode 15.1 Beta。初代iPhone在推出10个月后，乔布斯才透露，将为之推出一个配套软件开发工具包。

当然，刚发布首代iPhone时，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还没上线。乔布斯的软硬一体策略在初代iPhone产品层面，才刚刚开始，远未玩到极致。

什么是软硬一体？这对苹果的价值是什么？

乔布斯经常说，苹果的核心竞争力是推出整机，硬件和软件的整合让客户拥有无与伦比的体验。因此，软硬一体，简单来说，就是软件和硬件的无缝整合，目的是取得前所未有的“苹果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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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布斯认为，用户与苹果的每次交互，比如浏览、下单、支付、物流、收货、下载、应用、售后和安全等等，每一次互动，都会影响用户对苹果公司的看法。所以要确保所有交互环节都无可挑剔。

要做到这一点，苹果公司必须掌控供应链和生态的所有环节，以达成乔布斯的理想——苹果公司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消费者带去足以改变世界的产品。

这种产品对用户的意义，也包括全方位的用户体验——从技术开发、产品定义、工业设计、在线和实体线下旗舰店，都奔着帮助用户实现优异体验而做。

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之下，10月4日，苹果通知Vision Pro的应用开发者：为VisionOS和Vision Pro头显开发应用，需要捆绑使用配备Apple Silicon的Mac。

乔布斯喜欢掌控一切，这也是为什么iOS系统是封闭式生态的原因。

这里隐含一个问题：在什么情况下，用户必须、或者不得不主动渴望拥有某个特定终端？答案很简单，这在过去也已得到验证。

举个例子：想要在2003-2007年间的美国，全天候下载合法音乐，就必须拥有一台iPod。

现在，基于VisionOS或Vision Pro的应用技术开发者，想要通过这个全新的操作系统和运行在这套系统之上的全新交互智能终端开展自己的商业活动，就必须拥有配备Apple Silicon的Mac。这也是苹果软硬一体策略的新进展。

苹果认为，只有掌控所有与用户有关的交互环节，才能保证其独门优异体验的落地。

Xcode 15.1 Beta是一套苹果终端软件包，其中包括适用于iOS 17、iPadOS 17、TVOS 17、WatchOS 10、MacOS Sonoma 14和VisionOS的SDK。

初心：改变世界的新交互

尽管苹果看好Apple Vision Pro的未来价值，但其过高的售价（零售单价3499美元），可能会导致苹果的期待不如预期。

最近有媒体报道称，苹果Vision Pro在2024年的销量指引超过100万台。此前有消息称，苹果Vision Pro在2024年的出货量规划400万台+，2025年突破1000万台。

从库克对苹果Vision Pro的期待看，销量根本不是这位“库存界的匈奴王阿提拉”关注的要点。库克对苹果Vision Pro的期待极为惊人：Vision Pro能在未来10年内替代iPhone。

实际上，iPhone是靠着实现极具创新的交互方式（多点触控）颠覆了传统手机行业。Vision Pro想要取代iPhone，突破口必然也是交互方式的创新。

事实也是如此，苹果Vision Pro支持眼睛、手和声音等多种交互方式。用户可通过直接注视浏览应用程序，手指虚空点击选择，扭动手腕滚动或使用语音输入，同时还支持苹果妙控键盘和秒控鼠标的方式实现人机交互。

用乔布斯的话说，在任何情况下，用户和技术的交互都能通过苹持续的技术创新努力，变得“简单而有魔力”。

与智能终端（尤其是智能手机）相比，Vision Pro定位空间计算设备，搭载全新的VisionOS系统，能提供3D界面。用户可自由调整应用程序的大小和位置，打破传统显示屏的物理边界。

在见到并体验Vision Pro之前，很难想象新的交互形式带来的全新体验是什么。

开发者对苹果即将在2024年年初上市的Vision Pro头显反复强调，像Night Sky那样的应用，在Vision Pro这款沉浸式环绕显示头显上会非常惊艳。

库克说，“我们在伦敦和慕尼黑都有开发者实验室，我们看到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作品。”

安迪·威克斯开发了Night Sky应用：这项使用增强现实技术，当用户使用iPhone指向天空的星星、行星甚至国际空间站的位置时，它们就会在屏幕上出现。Night Sky可以发送提醒和消息，这样用户就能与朋友和家人分享用户看到的东⻄，甚至是看不到的东⻄。

“我第一次体验Vision Pro头显时，迎来了一个‘Aha Moment’时刻。”库克说，“我现在更相信空间计算的深远意义。当你亲自尝试过后，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在一个人的有生之年，这种时刻很少。”

所谓Aha Moment，就是“啊哈时刻”，也被译成“顿悟时刻”或被称为“尤里卡效应”（即伟大创意的诞生）。

Aha Moment，最早由德国心理学家卡尔布勒在100多年前提出。当时的定义是一种特殊的、愉悦的体验，用户会突然对之前不明朗的某个局面产生深入认识。

和乔布斯一样，库克也是“至繁归于至简”思想的践行者。乔布斯认为好的产品应该简单易用，设计具有艺术型和情感力量。这个思想在软件层面，除去艺术性和情感灵魂，库克认为核心在于这套工具简洁且易用。

在技术和产业层面，库克认为Vision Pro头显具有开创计算新纪元的潜力。就像iPhone那样，苹果为开发者构建了一个能帮助技术开发者研发出改变世界的应用平台。Vision Pro有望在工作、沟通、游戏等领域产生革命性影响，而苹果，也会以此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行业领导地位。

空间计算：新时代入口？

即使Vision Pro在2024年真能达成100万+台的销量目标，也与初代iPhone掀起的销量狂潮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Vision Pro的意义不在于销量，重点是这种新的智能终端完成的市场教育、用户反馈、生态跟进和由新的交互方式带来的产业新机会。

库克说他相信由Vision Pro带来的空间计算所具备的深远意义。库克说，“如同 Mac将我们带入个人计算时代，iPhone将我们带入移动计算时代，Apple Vision Pro将带我们进入空间计算时代。”

什么是空间计算？目前这个概念主要为MR的微观属性。

元宇宙与虚实交互联合研究院院长赵星对华尔街见闻说，“空间计算包括采集、获取、处理和交互三维化（3D）多模态数据的一系列理论、技术和工具。”

空间计算的关键技术，包括三维重建、空间感知、用户感知和空间数据管理等。从算力载体的形式看，空间计算也可分为端计算、云计算以及由5G作为重要媒介的云边端协同计算。

通过空间计算，能实现人、物、终端和虚拟空间的无缝街接，以此构建数字孪生体，创造虚实融合的新经济形态，最终驱动新一轮的产业变革，推动MR等元宇宙相关产业发展及落地。

有别于传统的桌面计算和移动计算，空间计算并不局限于实体屏幕的矩形框，可以自由流动在用户周围的环境中，包括语音、视觉、手势等其他更为自然的输入方式将进一步丰富鼠标、键盘、触摸屏等传统交互模式，使人们能以最适合自己当前场景与业务流程的方式实现接入和交互。

用文字做技术描述还是过于抽象。如果换种方式，体验Vision Pro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技术原理或过程？

Vision Pro是苹果的首款3D相机，搭载了1颗激光雷达和2颗深度传感器，用于处理SLAM空间环境感知、手势识别、三维建模等功能，并能以3D形式捕捉空间照片和空间视频；接着，通过沉浸式的空间音频让用户再次体验那个刚刚拍摄过的场景的情感时刻，而用户所在的现实物理空间的位置，被3D化后融合进那个3D空间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这是从所未见的沉浸式交互体验。这种全新体验建立在包括激光雷达和深度传感器在内的3D传感器共同工作的基础上，这些传感器创建、融合三维地图并准确呈现用户周围的环境，使得Vision Pro能在空间中精确渲染数字内容。

一旦完成市场教育并拿到尽可能多的先行用户反馈，空间计算将重构办公、娱乐、电商、医疗、工程和教育等一切与视觉或虚实交互有关的领域。

上海一家VR技术公司的高管对华尔街见闻说，“苹果Vision Pro售价太高，国内会有平替产品。”这将在客观上为MR的市场教育做加速度。